义乌科学老师的最后一课:肺癌去世后捐献遗体
罗圣平说,他个人很理解爸爸的举动,因为在这个年纪走有很多遗憾,最后能做的事情就是捐献眼角膜和遗体,算是最后为社会做一点贡献。“我以后可能也会这么做,走了以后为社会做贡献,比直接火葬场化成灰更有意义。我以前参加过葬礼,那种感觉很压抑。”
父亲为这对兄妹俩取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加在一起,是 “平凡”二字。罗圣平说,“人在这个世间,不强求去创造伟大的事业,生活虽然平凡,做好自己的事情,就是为这个社会贡献力量了,每个人的生活看似很平凡,但每个个体却是不平凡的,是伟大的。我的父亲这一生,在我眼里就是不平凡的一生。”
唯一让罗盛教放心不下的,是他的一对龙凤胎子女罗圣平、罗圣凡。他结婚晚,两个孩子还在上大学,无法亲眼看到子女成家立业是他最大的遗憾。
7月4日下午,他在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四医院呼吸医学中心安静辞世,遗体标本被送往浙大医学院。他捐献的一对眼角膜,将给眼疾患者带去光明。
“我听到很感动,我从1994年开始学医到现在,差不多30年的工作经历了,身边无论是不是学医的,愿意捐献遗体的并不是非常多,所以非常敬佩和震撼。我们郑重感谢他为我们医学事业的捐献,作为一名老师,无论是生前教书育人,还是生后发挥余热,他都做到了。”
最放不下两个还未毕业的孩子
肺癌恶化后主动提出捐献遗体
6月29日,罗盛教请妻子帮他整理了仪容,扣好衣服的扣子,庄严而慎重地在遗体捐献同意书上签下了名字。
儿子罗圣平六七岁时曾问他,“爸爸,你会死吗?你死了我还能见到你吗?”那时,他含糊其辞地糊弄了过去,没有好好回答。
这时,多年前就常和妻子提到的念头又冒了出来:遗体捐献。作为一名科学老师,他深知遗体捐献对医学研究意义重大,也知道国内遗体捐献的数量还远不及发达国家。
杨莉回忆说,对罗老师的第一印象是儒雅,他对自己病情很了解,沟通起来很顺畅,这次住院后没多久就提出要捐献器官和遗体。
一开始,妻子胡妙贞并不支持他的决定。“你把遗体捐了,我们以后去哪里看你?我们家人总要有个念想,清明节之类的人家都可以送花,我们什么都没有。”她含泪反驳说。
下午2点45分,连接罗盛教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,抗癌2年半后,他平静地离开了,享年57岁。浙大四院呼吸医学中心的医护们围绕在病床边和他做了最后的道别,给悲伤的家属送上了一束白菊花以表敬意。
后来,父亲给出了他迟到的答案,“父母迟早都会离开你们,我只是走得早了一步。爸爸不能再陪你们了,你们要坚强,保持好身体,为社会做贡献,照顾好妈妈。”
住院期间,他一天天地感受到死神在临近:喝下的水排不出去,双腿肿胀得厉害,躺着都喘不上气,止痛药加量也效果不佳……他知道,这已经是人生最后一程了。
家人从一开始反对到全力支持
按照他生前的遗愿,医院联系浙大医学院帮他完成了遗体和角膜捐献。下午5点,浙江大学医学院的专车接走了罗老师。相关负责人介绍说,罗老师从这里离开后会去到浙大医学院成为一名“大体老师”,这是他们对遗体及器官捐献者的尊称,“罗盛教老师的名字也会被镌刻进校园的无语良师纪念碑中,每年的清明,师生们会集体到墓碑前缅怀和祭奠。”
罗盛教生前照片(右三)
罗盛教了解妻子的性格,虽然嘴上反对,但最后还是会支持、尊重他的决定。况且,他早就给家人留下了一点物件作为纪念。
当他终于来到人生的终点,心中的答案自然而然浮现了出来。他查询了遗体和器官捐献的相关资料,询问了浙大四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杨莉主任医师,决定在死后捐献出遗体和眼角膜。
但他们都担心家里80多岁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接受不了,现在还瞒着老人家。
罗盛教用一生的宝贵时间,将生命之花盛开在苏溪镇初级中学的校园里;身后又将自己的光辉洒满浙江大学医学院,甘当医学生求学之路奠基石,用大爱精神给世人上了动人的最后一课。
弟弟罗永红说,“以前我爸爸也是教书的,我两个哥哥都是教书的。刚刚开始火化的时候,我爸爸很想得开,是村里第一个火化的。我哥哥想得开,为国家做贡献。我们都尊重他的意愿。”
【来源:钱江晚报】
到了今年6月初,他明显感到病情的恶化,原本还可以从一楼爬楼梯到三楼,渐渐地走到二楼都吃不消了,于是住进了浙大四院呼吸医学中心。